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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6、南阳有奚(1 / 2)

戚无晏懒散却莫名危险的嗓音打破了室内原有的气氛,场面的主导权不知不觉间轮转到了他的手里。

温止息始终沉浸在一股近乎于恨的情绪中,过了几许才被他的话惊醒,面上划过一丝无措。

“他……”温止息一向冷若寒潭的眼眸此刻不再平静,他垂下乌睫试图遮掩,但还是被戚无晏看见了他眸底不断震颤的寒芒。

仿佛在拼尽全力躲避和抗拒说出答案。

良久,温止息鼓足勇气道:“他是我生身父亲。”

短短几个字,却仿若九天之上落下的陨石一般径直砸进了屋内,苏鹤庭和周驰音完全懵住了。

“周仙君……”

“啊!?”周驰音直接崩了起来,仿佛不知该如何纾解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般绕着桌子乱转,“你……奚家……奚家不是只有奚玄一个公子吗?!”

反倒是戚无晏,因为问话之前早有猜测,对这个答案倒有了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。

他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,抱臂后靠在墙边,饶有兴味地看着温止息。

初次浏览剧情时,戚无晏还对奚玄针对温止息的癫狂态度抱有怀疑。

两人原本无冤无仇,奚玄何至于对温止息处处紧逼刁难,难不成全因为温止息是所谓的“天命男主?”

眼下看来,倒是有了解释——完全是因为书中并未提及的、两人的血缘关系罢了。而这也是为何温止息每每看见奚玄都尽力忍让甚至躲避的原因。

现下戚无晏想知道的是,温止息与“奚云”,究竟有没有关联?

仿佛是为了不给他发问的机会一般,温止息稳了稳心神,回答起周驰音的问题:“也可以如此说。奚妄远并未对外公开过我的存在,在我十岁那年就将我送上了千衍宗。”

他越说,周驰音和苏鹤庭二人越糊涂,感觉好像懂了什么,又好像什么都没懂。

温止息正要再行解释,却见方伯颤巍巍地站了起来。

他虽然失去了双目,可戚无晏却莫名地从那三寸黑绫后感受到了熊熊燃烧的怒火。

“小公子,”方伯显得很激动,连下巴上的稀疏白胡须都跟着颤抖,他扶着木桌站起来,看向温止息的方向,“奚妄远,他并非你的生身父亲。”

这一下,苏周二人暂且不提,就连戚无晏也意外地将视线转了过去。温止息更是完全地僵住了。室内一时陷入令人难捱的静默。

“什么……意思?”

温止息向来为人称颂的冷静自持荡然无存,他用了许久来消化这个消息,然而近乎迷茫地问道。

戚无晏察觉到温止息身上的凉气重了几分,失去血色的薄唇也被其抿得愈发惨白。

在袖手旁观与相助之间略微犹豫了一下,戚无晏袍摆一掀,沉默着坐到了温止息身旁。

“当年夫人……也就是你母亲,是怀着你来到奚家的。”方伯攥着木桌边沿的手渐渐收紧,指腹因为挤压而开始泛白,“奚妄远贪图夫人美色,在你亲生父亲死后利用奚家的权势将夫人强行掳掠了来。

“夫人终日以泪洗面,生下你后便含恨自尽了。”方伯一字一顿,却因为渐渐哽咽而让人听不清楚,“他不是你的生父,是你的杀母仇人啊!”

温止息一动不动地坐在木椅上。

他没有流泪,甚至连愤怒也消失不见了,变成了一种令人感到绝望的麻木。

呆愣愣道:“然后呢。”

方伯闻言极为缓慢地走到了旁侧的空地上,而后朝着温止息跪了下去。

在对方有所动作的瞬间,温止息就已经有了反应前去阻拦,可他还没来得及扶住方伯,后者就已经对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。

“老朽当年受夫人恩惠却无法报答,这才拼尽全力想护住小公子,奈何……”方伯抬头“看”向温止息,“老朽修为太低,阳寿将近,已是风烛残年,没想到竟能再在奚家见到小公子。”

方伯话说一半还想再磕下去,却被温止息制止。

他由着温止息搀着堪称嶙峋的臂膊,自己扶着膝盖站了起来:“若小公子有什么事情用得到老朽,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。”

方伯就这样满怀希冀且义无反顾地盯着温止息,期盼着自己能派上一点用场。

温止息沉默良久,就在方伯的嘴角因为失落而微微下压之时,他开口道:“的确有一事想请教方伯。”

“方伯在奚家时间最久,对许多事应该都有所了解。”温止息想到了什么,回眸看了一下戚无晏,而后转头继续问道,“你可知奚玄养的狗……其实是噬灵犬么?”

看方伯的状态便知他在奚家过得不会好,想来问仙大会及中邪修士之事他难以企及。

但奚玄嗜犬如命之事奚家人尽皆知,方伯或许会知道个中关窍。

若有了噬灵犬的线索,夺回被周醉拿走的南阳内丹,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解开背后的真相。

温止息原以为方伯会思索一番,亦或是干脆否认,没想到他听了温止息所言,竟直接放声狂笑起来。

他突如其来的大笑把众人都吓了一跳,苏鹤庭和周驰音对视一下,在屋内落了个隔音禁制,而后分别起身站到了门口与窗边,防备有外人来到此处。

戚无晏也走至温止息身旁,对方伯道:“你知道这事,是么?”

“是、是!哈哈哈哈哈!”

方伯激动地叫着,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他是在哭嚎还是在狂笑。

他甚至一把扯下了眼上的黑绫,皱巴巴的手指朝着空洞的眼眶猛地点了点,“小公子,不枉我苟延残喘多年,不枉我挖了这双眼!没想到,没想到真的等到这一天,哈哈哈哈哈!”

戚无晏冥冥中知道了什么,温止息也似有所感,皱着眉头轻声问道:“方伯,你的眼睛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
“怎么回事?”方伯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,“小公子,你可知道奚玄的母亲吗?”

温止息怔了一下,而后点头道:“我知道。母亲过世后,奚妄远立即续弦,次年便诞下了奚玄。”

他对于自己生身母亲的事情全然没有一点印象,只以为奚妄远是个薄情寡义之人,并不知晓这背后的诸多冤孽。

自然而然地,温止息也一直以为奚玄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,这才对其尽力忍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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