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伙子听他口音怪异,不由呵呵笑起来。两人谈得更加热络了。
......
又过去十来天。还是没人来审,更没人把他放出去。道一注意到这些天来,有三两条小船靠上这条大船。有人上下小船,也有各色货物运上大船。
他不由盘算着下次再有小船来,就想办法冲出这间牢房,劫了那条小船逃走。
可惜的是,他已经发现,看守他的人也没有牢房的钥匙,否则,他用身上不多的几个铜钱可以打倒看守夺得钥匙。
他想了又想,觉得可以用在牢房里装病的办法把人骗进来,然后趁机冲出去。主意有了,只等下一艘小船出现便可行事。
......
日子一晃又是十多天过去,竟没有一条小船再靠上他这条船。正当道一更加着急之时,海面上来了一条船朝他这条船靠过来。
令他惊讶的是,来船比他这条还要大上两倍,而且装饰十分气派。
两条船并拢后不久,有人来到关他的舱室,把他放了出来,然后押着他上了这条巨舶,关进和原先差不多的一间舱室。
又过了不久,舱门再次开启,两个衣着华丽的小厮请他出去,然后引着他来到一间装饰精美的大舱。
舱里一张古色古香的矮桌上摆放着一张琴,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正在弹琴。琴声低沉哀婉,男子边弹边唱道:
屋匡扶事已地非,遗黎空自泪沾衣。众星耿耿沧溟底,恨不同归一少微。
此人年约三十五六,长相俊朗而且颇有长者之风,弹琴时神情专注,十分投入。
道一默默站着,等他弹完。那人终于抬起头来:“毛道长北方人,在海舶上住得可否习惯?”
道一说:“常言道,北人骑马,南人乘舟。其实以在下所见,北人南人不过所居地域之分。南人去北地可习骑马,北人至南方也可以习舟。短不过数月,长不过数年而已。”
那人点头道:“毛道长果然有见识,不知此番南下,为何而来?”
道一说:“在下奉师命南下拜访各地道家宫观,意在求同存异,共商弘扬三清真言之道。”
那人沉吟道:“全真门规严谨,戒酒戒色,道长自言已犯酒犯色,恐怕有违尊师嘱托。”
道一连忙拱手:“在下实在惭愧,回去定当禀明师父,自求严惩。”
那人又说:“道长所说犯了色戒,不知那位女子姓字名谁?”
道一说:“她姓林,小字月奴,自言家住冈州睦洲镇,自小流落余杭,在下感其情义,自愿前往冈州寻找其家人,好让她全家团聚,不想林家遇祸,不知下落。在下不愿就此放弃,故而在冈州各地寻访。又因语言不通,遂习于紫云洞道人,不想贵帮误会延请至此,还望贵帮能早日放归,在下感恩不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