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敢疑道:“这又能说明什么?”
“这说明”
元锡白凝重地道:“清风峡东崖之上有崖洞。”
“据地图所绘,东崖中心有一豁口,整体崖壁呈漏斗形,岭南军士乌泱涌入之后,我们一部分人躲在棺木崖洞后对其伏击,另一部分从后方围追堵截,定能将其在豁口处尽数歼灭。”
李敢听罢,面上隐隐露出了赞赏之色:“先前同宋大人商讨此事,他也选了第三条道,未想得元大人对兵法也研究颇深。”
元锡白心中升起一丝疑窦,暗想宋钊何时背着他同李将军商谈过此事,嘴上却问道:“他同将军说了什么?”
李敢笑道:“宋大人说附近的村夫上山采药时,便发现了崖间有隐蔽崖洞一事,我们的人应当可以加以利用。”
“他还说,近日天气多雨多雾,让我们的马都穿上防滑的专用蹄甲,以防陷入泥沼之中。”
疏雨逐渐转稠,急切地落在檐下阶前,仿佛乐声的鼓点一般,打碎一地落花。
而宫中此时正灯火通明,仙乐阵阵。
宫人们捧着一盏盏翡玉酒樽鱼贯而入,掌中菜肴与佳酿无一不是世中珍品,连盛器都是品相极好的绥中白汉玉,足以看出皇帝此番宴请的用心。
宋钊坐在席上,静静地望了一圈座中之人。
上京的几大望族、朝中老臣、宫中妃嫔……甚至连明释长公主都赫然在列。
他感觉座中有道炙热的目光在追随着自己的一举一动,但却又害怕被旁人发现似的,故而时不时生硬地游移开,像剪不断的缠丝一般若即若离。
宋钊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琼液,不闪不避地抬头迎上。
“……!”
苏其正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,偏头望向打翻了酒盏的苏明岫,却见他那妹妹此时脸颊微红,朱唇轻启,髻中步摇不时颤动,像只不安而羞怯的蝴蝶一般。
“无事,唤下人来收拾便是了。”苏贵妃在一侧用嘴掩笑,意有所指道:
“都说‘曲有误,周郎顾’,我们明岫的心曲又是被在座哪一位大人所扰乱了呢?”
楼怀此番刚饮了几杯美酒,正是胸胆开张的微醺时分,见爱妃如此道,便哈哈大笑:“不必害臊,若是这席上有你的心上人便直言告诉朕,朕今日便替你做了这个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