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九哇,别动我这些宝贝!这些都是要留给阿打仗用的,他们那里天寒地冻的,连件能穿的没有,我得赶紧把这些东西托人送过去”元老太君执着拐杖颤巍巍地赶来,声音仍洪亮如钟。
“奶奶,我不是小九,小九在外头候着呢!”元锡白无奈地弯腰替她整理那些钗镯:
“我是您孙子!元锡白,元阿奴!还记得不!?”
元老太君从前几年起脑子便不太清醒,时常会记错一些人,或是记混一些年岁。但唯一没忘的,便是与她自幼结发的丈夫元穆深,还有常年在外打仗的二儿子元。
“阿奴?”元老太的表情呆滞了一瞬,随即便“咯咯”地笑了起来:
“我们家阿奴可聪明了,一岁时便能将那书页翻得‘哗哗’响,六岁就能背诗学赋,长得虎头虎脑的讨人喜欢,和他阿祖一样,一看就是当大官的料!”
“不过这孩子也挺丢人的,都六岁了还要我抱在腿上喂饭,胆子也忒小,被他阿祖扮鬼吓了一次,竟直接尿在了我腿上………”
“奶奶!!”元锡白又羞又恼,每回他来净香苑,元老太君便要将他小时候的所有糗事尽数回忆一遍,不过颠来倒去也还是那几件,起码尿在她腿上这件事已经被念经似地念了二三十遍了。
“二叔已经不打仗了,您就把这些宝贝好好收着吧,就让它们待在橱子里不行吗?非要这样东藏西藏的跟做贼似的,难不成有人还能把它们偷了去!?”
“难说!”元老夫人拧起了眉头,“我看那些个丫头一天天逼我喝的什么药,就是想下毒害我!等我死了之后好把那些宝贝偷了去!我不防着点怎么能行?”
“唉,什么下毒……”元锡白苦笑着叹了口气,那药可是他专门请民间治病有术的神医开的,几帖药的价钱顶得上半个金镯子。
他坐在床边良久,看着老夫人慢慢问出一句:“……那,咱们以后不吃那药了成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