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及此,郑贵妃将荔枝核儿吐到手心,远远扔进荷花池里,接着道:“这贱妇承认,张氏曾暗中命梁元唆使曹兰青下毒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跳,忙问:“怎么,是皇后唆使的梁元,竟不是张达齐?”
“妹妹真是慧眼如炬,一针见血哪。”
郑贵妃用帕子扇凉,笑道:“林氏死活不承认此事和他夫君有关系,后头又吐出桩坤宁宫污秽事……”
说到这儿,贵妃忽然停住口,佯装左右看景,让云雀去给她盛一碗冰酪来。
我自然知道是什么污秽事,故意不解,笑着问:“坤宁宫什么事啊。”
“没什么,就是太监和宫女对食,不太光彩。”
郑贵妃面色如常,扯谎避开这宗秽乱宫闱的丑事。
我明白,她是在替李昭遮丑。
我也没再问,换了个话头,笑道:“林氏到底供出了张素卿,后面陛下怎么做的?”
“审呗。”
郑贵妃喝了几口凉茶,冷笑了声:“张素卿进了一遭抚鸾司,只承认她妒忌陛下宠爱睦儿,所以才同梁元勾结,唆使诱骗曹氏下寒毒的,但是她对蛊毒茫然不知,说兴许是梁元为了报恩,背着她私下做的决定,而梁元之死,也和她毫无关系,不知是自杀还是遭人谋害。”
“报什么恩?”
我忙问。
“说是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。”
郑贵妃接过丫头递来的冰酪,连着吃了好几口,含糊不清道:“当年妹妹还是陛下未婚妻时,张氏借口给太后请安,私下提了盒“鸳鸯酥”去见陛下,哪知陛下并不想吃,她只能悻悻地拿走,谁知出宫的路上,逢着领班太监教训初入宫的梁元。张氏好心,斥责了那领班太监,在和梁元谈天中得知其家中遭难,随手赏了角银子,并且将那盒鸳鸯酥也给了他。后来梁元逐渐在宫中扎住脚跟,先是进了太医院的御药房当差,紧接着凭借一手高超足底* 功夫,被胡马看上,进了勤政殿伺候。
张素卿说,这么多年,梁元一直记着她那盒鸳鸯酥的恩情,看见她因陛下太过宠爱睦儿而愤恨,便主动提出,设计除了睦儿。”
听到贵妃的这番话,我顿时陷入了沉思。
犹记得十六岁那年,我和素卿探望完姑母,曾对她说过姑母宫里的鸳鸯酥好吃,来日做些送到她府上。没成想她用我做的酥,转手拿进宫和李昭调情,进而又赏了梁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