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昭笑着白了我一眼,脸色已然没有方才那般阴沉了。
他两指夹了块燕窝糕,叹了口气,大手摸着自己平坦结识的腹部:“你要朕大肚能容天下事,嗨,朕知道文清什么人,放心,这事儿就此翻篇了。”
此时,我瞧见跪在地上的胡马公公松了口气,转身,挤眉弄眼地冲我竖起大拇指。
我微笑着点头,没再言语,垂眸注视着儿子。
烛火摇曳,寒风轻轻地敲打着纱窗。
夜已深,万籁寂静。
“睦儿睡着了么?”
李昭两脚轻轻地在水里* ,低声问。
“嗯。”
我应了声。
“没吵醒他就好。”
李昭吩咐胡马再往盆里添点滚水,他舒服地吸气,额上生出微汗,伸手从桌上随意扯了本书,胡乱翻看。
忽然,他斜眼朝我看来,坏笑道:“妍儿,朕记得《战国策》里有这么一则故事,左师触龙同赵太后唠家常,说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。咱儿子出生后异象连连,是不是你安排的* 和先秦古墓?”
我瞬间就火大了。
又来,他又来!他果然怀疑是我给儿子在造势,又在旁敲侧击地试探我。
我冷笑了声,翻着儿子的尿布,故意道:“没错儿,都是我做的,* 是我让人种的,古墓是我提前挖的,便是那漫天红霞,也是我托梦给太上老君,让他把炼丹炉打翻,瞧,火不就把云烧红了么。”
李昭忙笑道:“呦,恼了?朕不过开个玩笑嘛。”
说罢这话,他身子稍稍前倾,坏笑着问:“真不是你?”
而此时,立在一旁的胡马忙笑道:“陛下,您这就误会夫人了。老奴今儿派暗卫查了,城东的确有* 开,不过只有四朵。”
胡马轻轻地帮李昭揉肩,接着道:“长安高门豪贵素来有斗花的习俗,攀比谁家的花珍奇,这不,城东有一花农,苦苦培育了一冬的花,屋子烧得跟春天似的,这才让那些娇嫩的牡丹、杜鹃、茶花盛开,他为了卖个高价,便故意说花神夜临,他家的牡丹有所感应,悄然绽放。谁知以讹传讹,就传成了城东开了一片牡丹,更有谄媚之辈,吹嘘此乃陛下仁德感化,象征着盛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