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早已点着了烛火,桌子上的的花盆里,垂丝海棠开的正艳,粉白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香气,让屋子里多了几分温暖的味道。
“回来了。”
右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道声音,宋念踩着自制的拖鞋走了出来,拿着干净的棉布递了过去。
“嗯,姐姐。”洪鸢喊了一声,身旁的兰儿行了个礼,说:“我去厨房做饭了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宋念点点头。
“怎么样?见到周天龙了吗?”
房间里,宋念坐在摇椅上,问。
擦干了湿润的头发,洪鸢坐在椅子上倒了杯热茶,捧着热烫的茶杯,她被冻得发白的手渐渐温暖起来。
“见到了,还说了几句话。”
“嗯。”宋念面上带笑,问:“你觉得此人如何?”
洪鸢一双琉璃似得眼珠转了转,笑了起来,清冷的大小姐模样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事一种几句魅惑的表情。
她往后一仰,躺在宽大的太师椅里,说道:“不过是个普通的风流书生罢了。”
看着她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,宋念点点头,“如此甚好。”
洪鸢偏头看着她,眼眸中有些不解:“你花二百两银子就为了让我引诱一个书生?为什么?”
宋念垂下眼眸,语气有些冷,“不为什么,你只要照做就行了。”
她指了指桌子上的药,说:“这是你的药,快拿去煎了吧。”
洪鸢看过去,桌子上放着三个小纸包,她站起身,道:“多谢。”并没有再追问那个问题,她知道,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。
自己是她雇来的人,乖乖按照她的指示做就行了。
第二天。
天明书院内,先生刚讲完《九洲记》进了偏厅休息,学生们全都争先恐后的跑出了学堂,宛如出笼的小鸟。
“周兄,怎么今天你有些心不在焉?”同座的江擎和他一起走到长廊的木椅上坐下。
他好奇地指着周天龙抱在怀里的雨伞,问道:“这个雨伞你一直拿着做什么?很贵重吗?怕人偷走吗?”
闻言,周天龙低头看了眼怀中的青色荷花的油纸伞,脸上露出笑容,点点头说:“是很贵重,这把伞不是我的。”
说着,他抬手* 着雨伞,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。
江擎来了兴致,脸上露出坏笑,说道:“哦!我知道了,这是哪位姑娘送给你的吧,我可是记得你昨日没有带雨伞哦。”
周天龙看着他,咳嗽了一声说:“别胡说,这是昨日以为姑娘见我淋雨好心送的。”
他不自在地转了转身子,说:“我可是有妻室的。”
江擎“哎”了一声,说:“周兄此言差矣,正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。周兄又是咱们书院今年最有希望高中的秀才公,他日若是取得功名,这美人配才子,也是一桩美事。”
被他说的心驰神往,周天龙看着前面的池塘,眼前又浮现出洪鸢精致迷人的样貌。
看着周天龙的模样,江擎笑了起来,问道:“不知让周兄如此乱心的姑娘,究竟是何许人也啊?”
回过神来,周天龙有些沮丧地说:“昨日相遇匆忙,并未来得及问姑娘芳名。”
“哦?”江擎皱了皱眉,“那周兄岂不是再也见不到那姑娘了?”
周天龙叹了口气,抱着怀中的雨伞,“不过那姑娘说她家离兴隆镇不远,或许还能有再相见的机会。”
“嗯,那倒也不无可能。”
傍晚下学,周天龙收拾了书袋,连招呼也来不及跟周擎打,便急匆匆地离去了。
来到昨日见面的屋檐下,周天龙站在那里等待着。
直到天黑,也没能再见到那主仆俩。
一连三日,周天龙每天都会在那里等,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,却每次都是沮丧地离开。
“哎——”
背着书袋的周天龙长长的叹了口气,抱着雨伞站起身。
“周兄,今天还去啊?你都等了三天了。”
周擎看他这副样子,摇头道:“你肯定等不到人家啦,还不如早些回去多温些书,明日先生就要考核了。”
周天龙心不在焉地说:“知道了,我先走了。”
慢腾腾地走到原地,周天龙眼巴巴地看着那屋檐下。
今日肯定也是等不到了,他这样想着,站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抬脚往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路过一个脂粉铺子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,看了看手中的油纸伞,想到自己用了别人的东西,应该送点谢礼才是。
走进了脂粉铺,周天龙道:“老板娘,你们这有什么时新的口脂吗?”
老板娘是个四十左右风韵犹存的妇人,她打着一把珍珠扇,笑嘻嘻地道:“当然有~公子稍等。”
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盒子,老板娘道:“公子,这里都是店里新到的口脂。”
她拿起一个打开盖子,说:“这是小姐们最喜欢买的桃色口脂,抹上可好看了。”她满脸笑容,凑近周天龙掩口说道:“这可是玫瑰香味的,滋味呀,别提多好了。”
“呃、呵呵...多、多谢。”
周天龙脸颊绯红,有些尴尬地说道:“那就请老板娘把这个包起来吧。”
“呵呵,好嘞。”
付了钱,走出店门,周天龙用手扇了扇快要冒热气的脸颊。
“公子?你怎么在这里?”
忽然,旁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