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的发展果然没有出乎海瑞的意料,在嘉祥县县令周万德,派人将消息散布出去以后,很快在当地掀起了轩然大波,百姓们对此无不议论纷纷。
此刻,嘉祥县外的一处茶摊旁,几位顾客开始就此事讨论了起来。
“喂,你们听说了吗,朝廷派下来查案的那位大人,今天在宗圣庙,当着曾家族长的面将人带走了!”
“什么,那位大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吗?居然敢跟曾家作对,他哪来的底气,要知道,这曾家可不简单啊!”
“对,没错,这曾家不仅在朝中有人,跟衍圣公那边的关系也很好!”
“哼,肤浅,你们知道这次朝廷,派下来查案的那位大人是谁吗,告诉你们吧,那位大人是督察院那边下来的大官,好像叫海……海瑞来着?”
正当当地的百姓们就这个话题,讨论得如火如荼的时候。
另一边,曾氏一族剩余的族人也经由多方渠道,打听到了海瑞在嘉祥县县衙,对那些被押走的曾氏族人展开审讯的消息。
此刻,房间内,大夫在为曾宏把完脉后,转过身来,看向不远处那位满脸关切的曾氏族人,出言叮嘱道。
“接下来这段时间一定要静养,绝对不能够再让他遭受任何刺激,明白了吗?”
“好的,大夫!”
那名大夫见此情形,旋即将目光收回,自顾自地说道。
“接下来我给你开一道方子,你只需要照着上面抓药便是!”
“当归三钱、鹿茸六钱、五味子两钱……”
那名大夫的话还没说完,只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不多时,房间的门被大力推开,几名面色慌张的曾氏族人鱼贯而入,旋即将目光转向躺在床上休息的曾宏,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道。
“族……族长,不……不好了,那个海瑞派人放出消息,说是咱们曾家与白莲教有所关联,凡是涉及其中的人,都已经被他押送至监牢,现在他正在嘉祥县县衙内,审讯咱们的族人!”
那名大夫闻言,顿时变了脸色,其刚想出言劝诫,便看见原本躺在床上的曾宏,猛地从床上坐起。
曾宏在听完族人的汇报后,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,一股无穷无尽的怒火,充斥着他的胸膛,只见其紧咬牙关,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身。
在屡次尝试无果后,只见其勉强支撑起半个身子,沉声道。
“海瑞,我曾家绝对饶不了你,我一定要让你明白,惹怒我曾家的下场!”
那几名前来报信的曾氏族人见此情形,便想要向曾宏询问接下来的应对之策。
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口,就见曾宏突然口吐鲜血,精神也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去,在失去支撑后,曾宏又重新栽倒在床上。
众人见状,顿时慌了神,连忙上前,请求着大夫的帮助。
“大夫,族长吐血了,求求您救救他!”
“族长,您可千万不要有事啊!”
“您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,我们曾家就全完了!大夫,快,快救救族长……”
……
正当曾家这边手忙脚乱之际,嘉祥县县衙,监牢内。
自从先前以南宗支系一脉族长,曾显为首的曾氏族人,被带入嘉祥县的监牢内以后,等待他们的,便是锦衣卫的酷刑。
尤其是先前在口供上留有名字的曾庆,更是受到了锦衣卫的特别关照。
此刻,监牢内,在遭受锦衣卫的酷刑后,曾庆整个人已经变得奄奄一息,只见其头发散乱,无力地耷拉着脑袋。
殷红的鲜血顺着下巴,不停滴落在地,发出‘啪嗒’‘啪嗒’的声音。
锦衣卫百户关锐见此情形,旋即向一旁负责用刑的锦衣卫出言吩咐道。
“把他泼醒,继续用刑!”
“是,大人!”
早在先前,在经受完锦衣卫的刑罚后,曾庆整个人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,身上就没剩下几块好肉。
不仅如此,其全身上下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伤痕,还有的伤口正不停地往外渗血。
在这之后,很快便有锦衣卫上前,将一桶掺杂有盐的凉水,顺着曾庆的头上浇下。
在盐水接触到身体的一瞬间,曾庆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,从全身上下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感,几乎快要让他发疯,由于手脚都被死死绑住,饶使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,也无济于事。
霎时,曾庆那凄厉的哀嚎声,在监牢内响起,令人感到不寒而栗。
而锦衣卫百户关锐,自始至终则一直冷眼旁观。
眼见曾庆的声音逐渐平息了下来,关锐当即上前,出言询问道。
“怎么,锦衣卫的刑罚好受吗,说不说?”
曾庆闻言,并没有任何回应,只是耷拉着脑袋,不停地重复着先前的那句话。
“我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是冤枉的……”
关锐闻言,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,只见其冷哼一声,旋即开口道。
“哼,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,就让你尝尝,“阎王三针”的滋味吧!”
关锐一边说着,一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取出钢针,自顾自地解释道。
“你知道“阎王三针”这个名字是怎么得来的吗,意思是,不管遇到多硬的人,三针下去,也就开口了!”
关锐说完,猛地将手上的钢针扎入曾庆的脊柱之中,霎时,曾庆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逐渐蔓延开来,曾庆疼得涕泪横流,疯狂地将头往后仰,朝着绑住他的柱子上撞去,想要以此来缓解疼痛。
但由于手脚都被死死绑住,曾庆并未能够如愿,随后,伴随着其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,这股剧痛也变得越来越清晰,曾庆脸上的表情异常狰狞,眼中满是乞求之色,嘴里还在不停呜咽着。
关锐见状,旋即将钢针从曾庆的脊柱之中拔出,片刻后,眼见那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得到缓解,曾庆脸上的表情也重新变得平静下来。
此刻,曾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,他正抓住这难得的喘息时机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正当曾庆以为接下来能够缓一口气的时候,关锐那戏谑的声音又再次在他的耳旁响起。
““阎王三针”的滋味如何,还想要再来一针吗?”
关锐说完,作势便要将手上的钢针扎下,曾庆见此情形,瞳孔骤然收缩,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,呜咽着开口道。
“求求你不要再扎了,我说,我全部都说!”
关锐眼见曾庆最终还是招架不住刑罚,选择将一切和盘托出,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容,旋即开口道。
“哼,早这样不就行了吗?”
在这之后,只见关锐将目光转向一旁负责记录口供的锦衣卫,出言吩咐道。